我为什么主张“性骚扰时不能蒙逼”呢? 这是因为:性骚扰与强暴,其实只有一线之隔。 在无人的楼道、门口或者卧室,把手伸进你衣服里,突然搂住你,把舌头伸进你耳朵里——这可能是性骚扰,但也很可能就是强暴的第一步。 这是事实,人人都知道。 没有人想被强暴,没有人想被真实强迫、被真正意义地伤害,在恐惧软弱里尝到痛苦。 女性在这种情况下,该如何保护自己呢? 总不能说,靠犯罪分子的阳痿吧。
社会是越来越文明的,所以在我们这一代成长的过程中,遇到的性骚扰、性威胁、性侵害,都比年轻一代多,甚至说,多很多。 在这种野蛮成长的环境下,如果不能培养出亚马逊女战士般的战斗本能,就多半被吃干抹净。
我刚大学毕业进入单位不久,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。 (为了一些原因,我的表述会很含混。)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开很高级别的大会,出于安保考虑,所有参会人员都入住定点酒店。 我每天是要送文件给人签字的,这时就送到酒店去。 酒店里,住的都是我的同事领导,而且我自己也参加会议的时候,也会入住这个酒店,所以这是很自然的事儿,没什么可多想的。 有一个人,之前一直表现得对我很友善,我每次送文件给他,他都会和我聊几句天。 我是小字辈,对大家都很尊敬,包括他。 我不记得他有没有逾矩行为,比如不合适的肢体接触之类——但在我记忆与判断里,应该都没有的。 单位上嘛,大家都是正经人。
这一天,我送文件给他。 我忘了是什么原因,是我送去他不在还是什么。 反正当时已经下班了,是晚上了,我已经准备第二天再送文件了。 当时大家都用座机,我就在家里的座机上收到他的电话:他让我现在把文件送到他房间去。 这是正当要求,我就答应了。 先去单位,拿上文件,就到酒店他的房间,敲了门。
细节我不太记得了。 反正我进去之后,看到房间里的电视机上放着一些肉乎乎的镜头——事后,我才意识到,他应该是用那个机器在放黄片。 我似乎等了一会儿,他才出来,刚刚洗过澡,穿着袍子式的浴衣。
我正常递文件给他,他突然间抱住了我,脸用力地偎向我的脸。 这一片记忆非常混乱,我就记得皮肤相接的粗糙感。 我大惊,拼命挣扎。 我应该是没有出声,但出尽全力,我不记得我有没有用上牙齿或者指甲。 反正一会儿之后,他松开了我。
我惊魂甫定,还记得我的使命,我再次把文件递给他。 他签完字之后,我就拿上文件离开了。
一出酒店门,就开始哭。 一边哭一边走。 酒店旁边有武警在训练,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朝气蓬勃,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特别可耻——到现在来看,这简直是荒谬的。 做了下贱事儿的是他,为什么是我觉得可耻? 但这个感觉是真实的。
我一直等到眼泪流完,才回到办公室,把文件回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上。
这件事,我从来没跟人说过。 在那个时代,还没有性骚扰这样的说法。 让我恐惧的是:那个人本来打算干什么? 仿佛连想一想,都是肮脏的。
类似的不愉快经历,我还遇到过。 每一次我都殊死拼搏,我的觉悟是:哪怕我死在这里,你也别想活着离开。 我是否用力过猛? 我是否太过激? 这也许只是一次一次普通的性骚扰,不是我预想到那么可怕的事儿。 我不知道,我知道的就是:我不打算给那些事发生的机会。
工作中生活中,我见过许多许多女性,在类似的处境下软弱了屈服了。 也许是因为恐惧,也许只是不知所措。 她们每个人的命运,我都叹息我都同情。 会怀孕,会流产,会对这个强暴犯产生奇异的感情,会有经济上的损失。 而且,坏人是这样的,你软弱过一次,他就知道你是可以被拿捏的人,你就会被反复拿捏。 每一次,到后来都是非常痛楚不堪的处境,难以收拾。
要如何避免事情走到这一步? 当然首先是严刑峻法,不给犯罪分子可乘之机。 但另一个角度: 每个人,都有义务为自己为战。 不想被当软柿子捏,你先得不当软柿子。
标签:
X 关闭
X 关闭